“不要……再……逼自己……”
两侧下颌骨被卡得太紧，瞿昭慕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吐出破碎不堪的几个音节。尽管泪水不停在淌着，眼前还是朦朦胧胧的只能描出朴灿烈不甚清晰的轮廓。
分明是得到了造物主太多偏爱，巧夺天工挑不出一丝瑕疵的面庞，朴灿烈这个人，生来就是注定担得起所有美好形容词的存在。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都逃不过被拖下泥淖的命运。他到底是被逼到怎样的绝境，才狠得下心这么糟蹋自己？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是如何演变成今天的势同水火，瞿昭慕知道自己必定难辞其咎，朴灿烈再怎样深恶痛绝地对待她都只不过应了一句报应不爽。
所以自己没什么好同情更没什么好怜惜，她明白最委屈最煎熬的只可能是此刻已经被命运作弄到发狂的朴灿烈，因此她的心疼不掺半点虚假，她的忏悔也完全发自本心。
如果三年前的大雪之夜自己能死得更干净彻底一些，是不是后来这许许多多的事就不会再发生了？可人生何曾有过如果，再怎样排斥伤害都已经成为既定的事实。
朴灿烈好像根本就没法理解瞿昭慕在说什么，看向她的目光简直和听到了天方夜谭没有两样。可从来都是身体遵从内心的人，卡着瞿昭慕下颌骨的指节早在迎上她眼神的瞬间就不受控制的松懈了力道，只不过他自己没有发觉而已。
骨骼生疼的痛觉慢慢退散，瞿昭慕却完全感觉不到劫后余生的喜悦，她看进朴灿烈充溢了不解和迷茫的大眼睛，被雾气蒙上而失焦的瞳孔里，隐藏在最深处一抹竭力不想让人察觉的无助与脆弱。只消一眼，心底泛滥成灾的愧疚就倾泻成一发不可收拾的态势。
“面快凉了……吃一点好不好？”
朴灿烈的瞳孔剧烈抽缩了一下，这一回，终于将不加掩饰的震惊完完整整投进了瞿昭慕的眼睛。
瞿昭慕知道让他放下对自己的成见绝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达到的事情，甚至不敢奢求会等来这么一天，她只是见不得朴灿烈因为她而这么自我糟践。
这个女人再怎样让你忍无可忍，也不能成为你伤害自己的理由。她祸及的人已经够多，再算上你一个就真的再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
瞿昭慕端着那一碗尚有余温的清水面回到卧室的时候，朴灿烈已经安安静静地回到了床上。半坐着身子将脊背倚靠在床头，闭上眼睛的时候睫毛很轻盈地垂落下来，纤长而又浓密。
褪去了先前的失控与暴戾，这样的朴灿烈仍旧美好到让任何看见的人都移不开眼睛。瞿昭慕端着碗在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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