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子声连响了两下，已经到了二更天。
张生的屋内门窗紧闭，所有的摆设都如张生失踪的那晚，扶嘉独坐在书桌前，翻看着张生正在读的那章《尚书》。
坐了半晌，没有发现任何可疑。
那么，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生为什么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忽然一阵香气从窗户里飘散进来，扶嘉仔细嗅了嗅，是牡丹香。园子里那么多牡丹，有些香味也是正常，但扶嘉闻惯了花羡身上的牡丹味，总觉得这股香味不及花羡的清冽，甚至隐隐有股奇怪的味道掺杂其中，这味道有些熟悉，但扶嘉却一时想不起来。
扶嘉眉心一蹙，那么那晚张生有没有闻见这股牡丹香？不过一个月前的建阳，绝不该有牡丹盛开才是……
扶嘉推开了窗户，一股浓烈的牡丹香扑面而来，扶嘉没料到夜里的花香竟然这么浓烈，只闻了几口便觉得口干舌燥，浑身燥热，头也昏沉起来。
扶嘉扶着窗，但见窗外牡丹开得正艳，一个人影站在一片牡丹当中，不知在做些什么。
扶嘉立即警觉起来，“什么人？”扶嘉一声呵斥，便见那人影转过身来，冲着扶嘉嫣然一笑：“是我，花羡。”
扶嘉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
“我见这里的花开得不错，特来欣赏的，你瞧这园子多好看，都快赶上洛阳的景致了。”花羡纤长的手指一一抚过花枝，月光下，花羡倒是比白天显得清冷了几分。
一见到花羡，扶嘉头晕更甚，呼吸也急促了起来，他勉励维持着清醒，问道：“你去过洛阳？”
“我家在洛阳。”
扶嘉倒是有些意外，“你是洛阳人……都说洛阳牡丹天下第一，你瞧着这些牡丹有没有什么不对？”
花羡笑吟吟地看着扶嘉：“我瞧着这花甚好，大人莫非瞧出了什么不对？”
“唔……”扶嘉压抑着不断涌上来的燥热感，“我想姚黄魏紫产自洛阳，不该在建阳出现才是。”
花羡笑了笑，道：“也不尽然，只要土壤肥沃，养这么一小片牡丹并不难。”
“土壤肥沃？”
“牡丹并不像大人想得那样娇贵。”花羡掏出手帕擦了擦刚刚抚花的手，神情忽然透出些许异样，“大人，那张生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就算找到他十有八九也只剩死尸一具，还要查下去吗？”
“……总是要给苦主一个交代。”
花羡默然，半晌，忽然轻声道：“给人一具尸首，何不如给人一个希望。”
扶嘉强忍着杂乱的喘息，额头上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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