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了声音——窸窸窣窣的,很令人警觉。
惊喜之下,我小心地走去。它就在那里,那丛芦苇里。
然而,就在距它一尺多时,我被它发现了。
阴谋败露,唯有破釜沉舟了——我秉承兵贵神速这一真理,脚尖点地,飞一样射出去,却只踩中了这蛇的尾巴。低头什么也看不见,只感到脚下有冰冷滑腻还带着细细的粒状纹理的东西在扭动。
我当然知道它下一步要干什么,于是很有先见之明地向后伛下身子,果然感到身前有什么东西划过。我迅速抓住那长条状的东西,却又感觉到它拧了过来,仿佛要咬我的手。
我用另一手握上抓蛇的手,又向上勒去,手心传来一阵鳞片带来的振动。收紧的手自然地卡在了椭圆膨大的蛇头后边。
我得意地晃了它两下,将它的头摁在地上,另一手握着它的身体把它盘起来——村人传说这样就能把蛇定住,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结果很不幸——蛇很不幸:传言是真的。
我提起地上沾满泥泞的一坨蛇,想了想,为免被它的同类复仇,便不打算清洗。我抓了一手,感觉全是泥巴。
我慢慢走回去,飘飘然——我娘不能抗拒这个的诱惑,所以她一定得付出“让我好好睡觉”这样惨痛的代价。
远处忽然有什么声音,好像是人声。若是别家的孩子深夜在林子里听到人声,想到的东西只会有两种:一种是鬼,一种是娘。而我不信这世上有那么多那么无聊的鬼以至于走个夜路都能撞上——同时我也根本不对娘抱有幻想,因为她的原则是:只要她知道我去了哪里,只要她确信我不会有事,基本上不会管我——即使是半夜把我扔在树林子里:因为这片树林里没有猛兽。
于是,这个声音的来源就无法猜测。那么我若想知道,便只有自己过去。
我循着声音过去,却不想那声音来得非常快,几乎能听出它的一点点地接近。
那仿佛是在叫着“琴心”。我迟疑一会,还是扬声应了一句。
声音终于近了,我听得是阿水。“琴心,你娘……”他气喘吁吁,“她……”
我吓了一跳:“怎……么?”
“有人要娶你娘!”
什么?“谁啊?”
“你爹。”他说得很镇定,“就像娶我娘的是我爹。”
什么玩意?“能讲人话不?”我有点怒。
他眨巴了下眼,开始讲一个奇怪的故事。
话说今天下午申时末,有飞骑拖着一路黄烟外加一地马粪来了——其实并没有在村里拉粪,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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